[花邪]撞邪(1) -節慶特典（？）
其實這篇原先是接於〈懸夜〉系列的天師概念啦～
但最近有感而混搭加入最近萌的《秦時明月》元素～YY——主 體 是花邪囉。
－－－－正式開始－－－－
「見鬼？」
今年有空，我跟小花在回老家問候的休閒日，戴了手套口罩等，檢點三叔的南方倉庫（這是三叔獨力贏回的事物，可還沒加入爺爺的），就聽到同來協助打掃的王盟慘叫。得我跟小花尋聲而至，看這也過三十的小子暈在地上，半推半踹醒他後，他第一句就是「老闆，有鬼！」，讓我跟小花都有點錯愕－－之後就是好笑。
對著在地宮出入多年的人，就連真正的奇獸、神話中才會出現的巨鳥怪蛇都看過的我來說，「鬼」其實還真是不會想到去怕。
「是真的！」
王盟臉色慘白，只差沒抱住我的腿（他看來嚇軟了），用卝力地指著掉在他眼前的盒子：「這，原先布條封著，我掃灰時打開就，就看到－－」
「你不是上過長白山？」我沒好氣地伸手用卝力將他一拉，狠狠拽起，推他自己靠牆扶壁：「怪物你都打過了，還怕什麼鬼？」
「老闆，鬼是子彈打不了刀子砍不傷繩子綁不到所以才可怕啊！」王盟嚇起來反而會比平日說話流暢－－這點我在這小子「叛」過的那次就經驗到了。原以為只是期期艾艾打怪種樹的木頭，在被我踹回去時居然還能說那麼長串話。
也是那串話讓小花替我先決定原諒他。照小花說，王盟將他心裡隱忍很久的話都代說完了。
「你看到什麼？」小花倒是問。
「有一縷青黑色的煙霧冒出來，還有人向我笑笑，不曉得有沒說『謝謝』因為那話我聽不太懂，比唱戲的調還老的。我呆後，就，老闆你們就來了。」
「你昨晚看《水滸傳》吧？你以為你是洪太尉可以放出一百零卝八魔星？給你老闆清卝醒點！」我還是一掌巴下去。
「嗯，這盒子還真有點年紀。拿起來有重量，但外觀挺普通的。」
小花已拾起盒子，輕輕敲著：「再說，這裡只有盒子，卻沒有內容物。而外盒看來倒也沒到嵌金縷玉的裝飾，卻被放在這庫房算高的架上。不論是你三叔還是我那老爸，應該都不可能放空東西。一個原因就是東西被拿走－－但留盒在這。另一個原因－－難道真是你這夥計？」
「我沒有說謊，花姑⋯⋯呃，解當家。」
在我狠瞪下，王盟總算懂得不唸錯稱謂。小花只笑了笑。說：「這盒子有趣處，是看來還有夾層⋯⋯」
「嗯？」這回是我奇怪了：「剛才王盟還因為暈了而將它摔在地上，夾層沒破開？」
「這是種機關盒。」小花掂在手中：「我曾在二爺家看過類似的。別瞧底薄，其實仍有夾層。而且重量應是內嵌奇金的，只是外觀木質會讓人誤解以為是整塊雕成。不是一般器物可以開，如果是依序解像解九連環那樣－－嗯，這紋路應該是暗示。」
我們看著小花邊說，手指邊飛速移動，於是我又見到小花的一個技能：看來他真是「那個三叔」的兒子。
「有卝意思！」
小花嘖嘖稱奇中，我們看到他將那個內盒解開。
第一時間我想到的就是王度的〈古鏡記〉，因為那裡頭是面看來材質是青銅的鏡子。大概是外頭看似木盒裡頭實則奇金的內裡包裹卝住，似乎沒有我在過往地宮裡看過古銅器會有的嚴重鏽綠情況。長沙老家這裡也有些楚墓出土過的山字紋鏡，研究者眾，因此看到有面古鏡，我倒沒怎麼吃驚，只覺得保存不錯。
「有卝意思。」
小花又說了一次，同時熟練地翻出打掃時預備的絨布，讓銅鏡能放穩，然後將盒子轉了圈，才道：「盒子比較新，裡頭有刻字，依年代看，是唐朝的巧匠做的。而且那巧匠是模仿這鏡子原盒子的機關做的。依內文：『追跡古聖，仿其一二』的心得論，可能原先的盒子更精巧。這鏡子看來大約是戰國時代的工藝，因此它原先的外盒也該是戰國就有的。看裡頭文意：在因緣得到的古物時，被戰火破壞外盒，看起來，應是戰國時的外盒是木質銅板，歷千年後陳舊毀後，所以唐代的巧匠用更新的冶金技術做了個外盒——這外盒可以完全展開成片又能包覆成不透的盒子，上頭還有空間，讓人以為只是依木身做的實心箱——應該是唐代人依原機關推測仿做出。而照底文來看，這匠人覺得原先盒子本身比較有趣，倒不覺得鏡子有什麼要緊。只是因為鏡子原收在裡頭，所以還是一併存放。」
我知道小花有他爺爺跟二爺前後薰陶，家傳的東西加上唱戲根柢，這些基本的古文古物判斷是難不倒他。聽他依內文簡單解釋，瞄了眼被他打開後的、看來是唐代工法的內盒，看上去是行書刻寫的古文大意也如此，倒覺得好玩：唐代的工匠惋惜的是包鏡的外盒不在，因為他給此盒評語「若得公輸子在世，許應再造登雲梯」的技巧，反之，古鏡只重在古，沒有那麼高明的「技」。
看來每個人的重點不同，要像咱們這些收藏貨的，自然會覺得越古老越好！戰國的青銅鏡雖未到三代那麼遠，但也是國寶級的，原來三叔有收一個！也不知他從哪個地宮帶回來的。
我問小花，小花倒很簡單地道：「我似乎有看過爺爺的帳簿有載，這匣子是在當鋪買的。大約是很多代家族轉手過，不過他推測有可能最早是宋墓裡倒出。如你所見，這盒外觀普通，雖重看來未貴，外觀也似木質，適合被當做藏物件之所。當初買時裡頭有明代人的玉石硯器。那玉石硯的價位還不輸宋瓷，在我爺爺臨終前就被個叔卝母拿去賣——是我那個後來扮你三叔的爹搶救回來——大概把它當我爺爺的記念吧！爺爺生前時每天都會寫點書法，記帳也都還用毛筆。印象中他似乎用過幾個古硯，可能也有用這個盒裝過。不過依古老度跟實用度來說，沒你那鬼璽重要。」
我也想起來，二叔三叔在小時候逼著我臨帖時，有些老硯台好像都是古物——材質好的硯台倒不怕被用，因為它是可以泡水浸墨的。看來以前九爺也是用過，難怪「三叔」會在隱藏身份後留著當紀念。
不過若這機關盒多年來都沒被人拆成——總不成以前多少人都沒有眼光吧？收藏家們若是祖傳的可能未必知道，但當鋪老闆朝奉的不都是識貨人？
我問小花，小花還沒答話，原先在旁縮一團很久的王盟倒冒出一句：「會不會是『物各其主』？沒有緣就開不了或是沒有緣的就純當是木匣沒去研究怎麼開？」
我翻了翻眼，心說這小子大概真的是熬夜看《水滸傳》重播劇，最好底部有個「遇王（吳，解）而開」之類。
「我想是因為，這造型是奩。」
小花將匣箱再度裝回原狀後，看了看，道：「雖然原鏡不知是用什麼裝的，但唐代巧匠是做成奩的性質——考慮到內藏鏡子，也還合理。既然做成奩⋯⋯」
我也將王盟剛才打翻時的蓋子撿起來看，見匣蓋內有薄銀貼著，倒是有刻字，略看看，道：「應該是這樣。最早——以唐朝來看，這原是某人的嫁妝，後來亂世家破子亡而出家——上頭寫的年號是『太和』，嗯，唐末了！我看，這東西大約因此捐獻在她出家的庵廟內，大概沒幾代又是五代十國的天下，等宋朝後大約有人在庵廟內得到或者香火斷了被盜賣，新買主可能也是詩書人家，像李清照那樣，所以有婦人長眠地卝下時由它陪卝葬，然後又不知幾時被盜出——既然你爺爺買到時裡頭裝明代的玉硯，那至少明代已出土。大概跟你推測一樣，放內室，母傳女的時候多，所以保存比較好。而且，真要當『奩』，它外觀又太素了，婦女大概收著針線時多，首飾會放別的地方——不過，既然算古代珠寶盒，那秀秀生了女兒，咱們送個滿月禮的話⋯⋯」
「婦人使用的墓葬物，陰氣太重。」
小花搖搖頭：「霍家已是女子當家，再用這盒可不好。若像我爺爺拿去當文具盒，用文房四寶的正氣平衡倒好。」
你幾時這麼強調風水？都會下地的人。
我本來想這麼說，但看王盟在旁猛點頭，想想小花家傳那把匕卝首使得他一直以「陽體陰相」為生，也許真有些事得尊重吧！而且若真像我推論是母傳女最後卻流落到當鋪，搞不好真是有氣運影響。
不過⋯⋯
隔著手套，我將那枚銅鏡小心拿起——以前在博物館看過，有些地宮裡也有瞄見收貯過；如今老家就有一枚，拿來擺設倒不錯——雖然沒像〈古鏡記〉說的：「鏡橫徑八寸，鼻作麒麟蹲伏之象，繞鼻列四方，龜龍鳳虎，依方陳布」那麼神奇，但上頭倒也有在紋畫外，於鏡身旁側刻了字，我也寫過幾年書法，還認得些印刻用的古字。細看一下，鏡背本身花紋較古，是一開始鑄鏡就有的蟠螭紋鏡。從鏡子正面來看，原鑄時大約是要放置架上的，側邊位置有突出寸許的兩處，有字陽刻在上——看來是鐘鼎文，一邊是「谷」字；另一邊卻似乎曾被磨過刻字，因此有跟鏡身相較新多了些的銅色鎔上，已不知原有什麼字。另外兩個刻字後來才加上——因為明顯是小篆體，同樣是鏡子側面，若以「谷」的位置放好的話應是鏡子上方：由小指厚度的邊緣內刻上半寸深的字，因在鏡側又下凹，倒因此沒有被磨滅太多，看來是小篆的：縱橫，兩字。
我跟小花說了，小花也同意這些字，卻又接手沿邊轉了圈後，道：「有縱橫怎麼沒有天下？《鴛鴦刀》都組成『仁者無敵』呢！還是應該有兩面鏡子？」
「你以為是樂昌公主？」我好笑起來，也知道小花留意到我最近因帶日曦做暑假閱讀而複習的小說：「唐代的巧匠紀錄來看，原先匣子只是專收此鏡用，又不是有成對！這看來是後來刻上的，刻這兩字也可以。或者是賈誼『約從離橫』？」
「看來小三爺記的書也不少。」
在跟小花說說笑笑之間，我們將倉庫清點了一半，其他的打算明天再看。至於鏡子，反正三叔的如今也算是我的；小花也沒意見，就帶出倉庫——照他說：這東西沒比黑金古刀或鬼璽來得神異，除非真有紫珍在內（他還真是過目不忘）——所以，買個防潮箱就不錯，還可以就近當「父親節禮物」。
那不就等於該送我爸？不過我爸專學地理地質，歷史文物還是我接收吧！
======================
配合 8 8節湊了最後一段～XDD 其實只是想用用古物～～（想花爺家的倉房～）
============ 附個原先未完成的「天師版======XDD
第一幕：路邊的紅包不要撿
這次事卝件是王盟搞出來的。
這小子煩著！他原是我中學學弟，後來走技職路線，出校後跑來找工作，就巴上我。我那時正少了老同學助手，便讓他整天窩在我預備做設計辦公室的店面當小弟－－實際是上網打怪發呆成菜根－－自從升了點薪、教了點學後，他突然覺得自己夠強大了，老是外跑外包；尤其在我去過天師考後，他知道我家背景可以在建築風水上大發利市，就主動的更勤。
所以，這天他顫危危地晃進店裡時，我正因為三叔手裡的工作如今交給我這位「繼承麒麟力」的姪子，而在我有困難問他時沒得到回應而不爽－－看到他，就想好好罵。
但王盟更快地衝過來，只差沒抱我大卝腿地喊：「老闆，救命啊！」
「幹什麼？」
我不耐煩地用卝力跺腳，但王盟死抓著不放：「老闆，你要救我，我，我見鬼了。」
第一時間我想對他說：見鬼算什麼？你不知道你老闆從天師會考上看到多少奇聞異事、封印的現行的妖魔鬼怪？
但王盟死抱著我的樣子真的很煩，要讓人見到怎麼辦？
聽說，越想什麼，越會來什麼。
我正跟王盟推來扯去，就聽到店門前有愉悅的聲音：「親愛的，突然來，你高興不？」
小花抱著娃兒才踏入門中，眼睛就定在原處。
「啊，花爺，不是，絕沒有！我只是有事求老闆，沒有要撲他的意思。」
王盟慌忙分說，卻踏到我逆鱗－－他這麼敬小花是什麼意思？誰才是老闆？
急著將王盟甩開，我咳了聲，看向小花：「你來啦？」
「當然。還帶著禮物同來。」
小花滿臉笑意，卻冷瞄王盟一眼。
解家善於驅鬼。
我想起這件事，不由得望向小花。
他還在瞪王盟。
王盟正委委屈屈地鬆手，開口就道：「花爺，您行行好，救我吧！我被冤鬼纏上了！怎麼辦，我娘只我這一個兒子，我不能死啊！」
(彩蛋？導演的話～）
2022О8前言（靈感之因？）
上月底去故宮，因為最近興趣，比起往年找書畫，看更多的是先秦之物——跟兄嫂帶姪兒女去（為學習嘛）。
嫂：為什麼留下來的多是食器酒器？
ME：民以食為天，這類東西多～不過也有玉的！
兄：這種才留得下來，房子是木頭的都燒了。
嫂：為什麼看起來都差不多？不是喝酒就是吃飯還有就是煮飯？
ME：不一樣，有的有三腳有的是四腳！有的花紋不一樣有的有刻字！造型嘛～～科技限卝制？
兄：還是有音樂用跟武卝器跟古代公仔（指多寶盒內物）。
嫂：打掃不容易！倒酒的也很重。
兄&ME：古代用得起的人身邊至少都幾個僕人，像《紅樓夢》。
於是，再度確定：所謂「古董」，其實也是古人生活之物而已啊！想倪老的《老貓》裡，云那些宋版物「漸漸才值錢」，當時衛斯理不懂「宋瓷宋畫」幾時不值錢——後來才知道：在宋朝時，自然沒有在明清後值錢。
於是有感：
自娛娛人？～XD
评论(8)